联通公司院子的停车场里,横七竖八的停着员工的自行车、助动车,还有老大们的小汽车。大楼门口排队的是公司的员工,穿着灰色的工装,把门口挤的很满。进去就是二楼的办公室了,财务部就在办公室的一侧。朝晨的太阳光从大楼门口的自动玻璃门斜射过来,光柱子落在电梯门口晃动着的几付glasses上。
那些员工大清早骑自行车出来,穿越了半个城市,到了公司,早饭也不吃一下,便来到财务部占卜他们的命运。
“主管750,普通员工600,劳务工没有。”财务部的的出纳小姐有气没力地回答他们。
“什么!”兄弟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美满的希望突然一沉,一会儿大家都呆了。
“在国庆时,你们不是说年终奖3千么?”
“5千也有过,不要说3千”
“哪里有跌得这样厉害的!”
“现在是什么时候,你们不知道么?现在公司的各种开销象潮水一般涌来,人也在不断的增加,明年还要跌呢!”
原来出来犹如赛龙船似的一股劲儿,现在在每个人的身体里松懈下来了。最近天照应,今年发展用户情况不错,很多人都完成了全员营销的任务,总部的领导也不来作梗,有的还弄了个优秀员工的头衔,谁都以为该得透一透气了。哪里知道临到最后的占卜,却得了比去年更坏的命运。
“还是不要干的好,我们回去呆在家里吧!”从简单的内心里喷出了这样的愤激的话。
“嗤,”小姐冷笑着,“你们不干,人家就关门了么?各处地方多的是本科毕业生,头几批还没分完,西南,西北等院校的本科毕业生就要涌来了。现在各地的人才,打工的,连硕士,MBA也多得是。你们不干干的人多着呢”。
西南,西北等地的院校,硕士,MBA,那是遥远的事情,仿佛可以不管。而已经长大的自己不干活,却只能作为一句愤激的话说说罢了。怎么能够不干呢?在城市的生活费是要花的,为了读书,当初父亲母亲为自己上学借的债是要还的,mm的衣服也是要买的,老娘也催着自己结婚呢。
“干脆我们跳槽到移动吧”,在移动,或许有比较好的命运等着他,有人这么想。
但是,小姐又来了一个“嗤”,眨着微翘的睫毛说道:“不要说移动,就是找到电信也都一样。人家不会让你进的,我们今年发的就是主管750,业务员600。”
“到移动去没有好处,”有人提出了反对,“人家待遇好,把关很严不让进,而且不好得罪联通的老板。就说让你进,联通的人也要看人脸色的。”
“小姐,能不能抬高一点?”差不多是哀求的声气。
“抬高一点,说说倒是很容易的一句话。公司是拿本钱来开的,你们要知道,抬高一点,老板不说话,就是说让我们得罪老板,这样的傻事谁肯干?”
“这个价钱实在太低了,我们做梦也没想到。前年有一千,去年的行情又涨到两千,不,你小姐说的,以前5千也有过;我们想,今年总该比两千多一点吧。哪里知道只有600块。
“小姐,就是前年的老价钱,发一千也行啊。”
“小姐,我们民工都很可怜,你们行行好心,多发一点吧。”
另一位小姐听得厌烦,把手里的空咖啡杯扔到垃圾桶,睁大了眼睛说,“你们嫌价钱低,不要干好了。是你们自己来这里的,并没有请你们来。只管多罗嗦做什么!我们有的是钱,爱要不要,别人还要呢。你们看,又有几群人挤过来了。”
三四张glasses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过来,glasses后面是充满着希望的年轻的脸。他们随即加入先到的一群。
“听听看,今年怎么样。”
“比前年都不如,主管才750”伴着一副懊丧到无可奈何的神色。
“什么!”希望犹如肥皂泡,一会儿又进裂了三四个。
希望的肥皂泡虽然迸裂了,可是工作还得继续干,而且命中注定,只有在这现在的公司干。公司有的是银子,而西装的口袋里正需要银子。
在去年今年公司效益的讨论中,在谁该多拿些的建议之下,glasses小年轻们还是在取款单字上签了字。换来的是一堆散发着汗臭的毛毛钱,古代称之为银子的东东。
“小姐,怎么全是零钱啊,给些毛爷爷行不行?”
“吓!”声音很严厉,左手的食指强硬地指着,“这是ZY银行的,你们竟然不要,可是想要老总扣你们奖金?”
不要这钞票就得扣奖金,这个道理弄不明白。但是谁也不想弄明白,大家看了看钞票上的人像,又彼此交换了不满的一眼,便把钞票塞进西装空口袋或者牛仔裤的屁股兜里。
一批人咕噜着离开了公司大楼,另一批人又从下面赶上来。同样地,在柜台前迸裂了希望的肥皂泡,赶走了年底以来回望过去辛劳一年所感到的快乐。同样地,想着明年继续把自己的青春和精力奉献给这家公司,换到了并非令人欣慰的一沓钞票。
街道上见得热闹起来了。
Glasses朋友今天来公司之前,原来有很多的计划的。啤酒喝完了,须得买十听八听回去。零食也要带几包。陈列在橱窗里的花花绿绿的衣服听说要800块,mm早已眼红了好久,今天发薪水就嚷着要一同出来,自己一件,妈妈一件,小妹一件,都有了预算。有些mm的预算里还有一瓶SK-II,一管AVON的唇彩,或者一顶结得很好看的绒线的小囝帽。难得今年天照应,业务发展那么好,让一向捏得紧紧的手稍微放松一点,谁说不应该?缴房租,还债,大概能够对付过去吧;对付过去之外,大概还有多馀吧。在这样的心境之下,有些人甚至想买一个微波炉。这东西实在不错,不用生火、东西放下去去,等会儿就可以吃了;比起老式的高压锅来,真是一个在天上,一个在地下。
他们咕噜着离开公司的时候,犹如走出一个一向于己不利的赌场——这回又输了!输多少呢?他们不知道。总之,袋里的一叠钞粟没有半张或者一角是自己的了。还要添补上不知在哪里的多少张钞票给人家,人家才会满意,这要等人家说了才知道。。。。。。